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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太大屠殺

回應

即使有這些試著理解猶太大屠殺為何發生的合理解釋,身為記錄猶太大屠殺的見證人,時代的良心,也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埃利.維瑟爾(EIie Wiesel)卻表示:「奧許維茲集中管的存在是個謎。」

猶太大屠殺的真相是如此駭人,以致我們無法解釋,為什麼有個瘋子會決定殺掉一整個民族,而整個社會裡的人居然會贊同他荒唐的罪行,以及為何殺戮的系統已經被建立和運用,但整個世界卻渾然不知。

不過,維瑟爾繼續表示:「我們可以有所回應。」。

維瑟爾和我們期待全人類能從猶太大屠殺學到的教訓是:不讓它再重演!

一個見識過這種暴行的世界不能容許它再發生,而一個認清它殘蚌野蠻本質的世界也不能再容許這樣的破壞與死亡發生。

如果在猶太大屠殺發生之後這逾半個世紀以來,全世界都確實以慈悲堅定的精神說:「不讓它再重演!」那該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然而,仇恨在那之後沒有就此消失,種族的驕傲也尚未向普世的變低頭。

我們要如何解釋巴基斯坦於1947年建國時,印度教徒與穆斯林之間的互相殘殺呢?我們要如何解釋阿拉伯人對猶太人與現代以色列國的熾烈仇恨呢?我們要如何解釋阿拉伯國家之間的彼此殺戮呢?我們要如何解釋北愛爾蘭的天主教徒與基督教徒之間的仇恨呢?我們要如何解釋1970年代在柬埔寨那超過兩百萬人遭到計畫性屠殺的慘劇呢?我們要如何解釋1980年代阿富汗人所遭受的屠殺呢?我們要如何解釋1990年代發生在波士尼亞的「種族淨化」屠殺呢?我們要如何回應這個紛爭與歧視、種族偏見、宗教排擠、民族沙文主義、隨意尋找代罪羊羊之心依舊瀰漫的世界呢?

可悲的是,在這後奧許維茲集中營時代,奧許維茲集中營的陰魂卻不只停留在某個地域或時空裡。

為什麼我們這些活在猶太大屠殺記憶底下的人卻無法施行援助?即便現今的屠殺事件沒有那麼大規模,但發生的理由卻與過去那麼地相似,我們為什麼還要任憑它不斷地發生呢?

我們可以卸責說,我們根本不知道有這些暴行,因為它們都隱藏於世界某個遠在天邊的角落裡。我們會說,假若我們知道有這樣的事,就一定會採取行動。但日新月異的現代科技已使我們可以馬上百接從電視上看到發生在遠方的迫害與屠殺罪行,使我們不再有合理的藉口。

我們會聽到所謂「歷史修正主義者」的荒謬宣稱,認為「猶太大屠殺從未發生」。這種話不過是披上了學術外衣的醜陋反猶主義。我們也看到德國的新納粹份子粗暴地攻擊外國人,向天振臂高喊:「希特勒萬歲!」我們看到美國本地由光頭黨所幹下的恣意破壞與暴力行為。我們可以觀察到美國當前一些今人十分憂心的循環性徵兆,包括貧窮、失業、飢餓、無家可歸、種族與民族的衝突、不斷升高的恐慌與憤怒 這些都是一個偉大國家正在沒落的記號,並讓人幾乎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將來,美國社會也會無可避免地開始尋找替罪羔羊。

那些發生在世界其它地方的罪行,其實正發生在我們自己的社會裡。

而影響到一個人的事情,也會影響到每個人。

我們不再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對我們兄弟姐妹所流的血視若無睹。當仇恨與偏見依舊囂張,當種族屠殺的血持續漫溢在世上時,我們絕沒有任何理由保持緘默。

如果我們不想讓猶太大屠殺只成為一段過往的可悲歷史,或是只讓它淪為蓋更多博物館與紀念碑的理由,則世上每位心存善意與和平的男女都應聆聽埃利.維瑟爾的這段話:「我們至少從過往學到了一件功課,就光是經歷那些生動的事件是不夠的。我們還必須分享,將這些事件轉化成良心的行動。」

當我們說「不讓它再重演!」時,內心必須是真誠的。不管在任何時候,或用什麼方式,我們都必須採取行動,停止欺壓與迫害他人,並拯救與保存他人的性命。

這項神聖的任務不是只由猶太人肩負,也是全人類的責任。本身是和平主義者,也是納粹黨公開批判者的基督教神學家馬丁.尼莫勒 (Martin Niemoller)牧師曾語重心長地說:「在德國,他們首先找上共產黨員。由於我不是共產黨員,所以我保持沉默。接著他們找上猶太人,但我不是猶太人,所以我保持沉默。再來他們找上商業工會,但我不是商業工會的成員,所以我保持沉默。之後他們找上天主教徒,但我不是天主教徒,所以我保持沉默。最後,他們找上我,但到耶時,已經沒剩其他可以開口說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