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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所羅門並非傳道書的真正作者,一章一節怎可能是正確的呢?

傳道書1:1 肯定地指出:「在耶路撒冷作主,大衛的兒子傳道者」寫成這卷傳道 書。然而,某些現代聖經學者卻持另一種意見(例如Delitzsch,Hengstenberg, Leupold,Young,Zoeckler,等學者均是);例子之一有享德利(G.S. Hendry), 他說:「作者並不是真正自承爲所羅門,他不過把書中的言語假託爲所羅門口 說……」(New Bible Commentary,中譯《聖經新釋》,頁208,香港證道)。 誠然,作者並沒有宣稱自己就是「所羅門」,而只自承爲一位Qohelet(與意思爲 「集會」、「集合」的qahal 有密切關係),但若斷言這份充滿哲學性言論的經 卷並非出自大衛王的兒子——在耶路撒冷作王的,卻有歪經文的語意。雖然在希 伯來原文中,「兒子」(ben)偶然用以代表某人的第三、四代或更晚的子裔(如 孫、曾孫……),但再詳察經文所載關於作者的資料時,無疑會予人一種感覺—— 他向讀者表示自己就是所羅門王。作者提及自己有空前的智慧(1:16),無人可 與比擬的財富(2:8);婢僕之多,達到驚人程度2:7);他毫無節制地獲取自己喜 好的物質以尋享樂(2:3),經文亦提及他展開了龐大的建築計劃。除卻所羅門王, 在大衛的後裔中就再沒有其他猶大王配得上述描述。

大多數現代學者都承認,傳道書的內容暗示其作者就是所羅門,但他們認爲這只 不過是作者(現已不知是誰)的一種手法,欲透過所謂所羅王的言論,而指出屬 世的物質主義至終只會導至歎息與虛空。假如這種意見與事實相符,那麽,差不 多每一卷聖經的作者,其真確性也受到質疑。於是,以賽亞書、耶利米書和何西 阿書,甚至使徒保羅的作品,其作者問題亦會惹起無休止的爭論,被聖經學者指 爲「表達他的觀點的一種手法。」在一般書籍的情況裏,真正的作者冒他人之名 來出版他的作品,那麽,這本書就是膺品,真正的作者會受法律制裁。然而,聖 經有著崇高無比的價值,其整全性及真確性是不容置疑的。而且,主耶穌及使徒 均曾明證舊約聖經是神的不能錯誤的話語。因此,指某卷聖經爲託名之作,這論 點實難以接受。

指證傳道書的作者並非歷史上的所羅門王,主要論據在於語言學上的資料。學者 們認爲傳道書的用語字彙,與主前十世紀寫成的希伯來作品大相逕庭,卻相似於 某些以亞蘭文寫成的作品(如但以理書及他勒目),或近似晚期甚至舊約成書以 後的希伯來文作品(如以斯帖記、尼希米記及米示拿)、德裏慈從傳道書找到九 十六個字,除卻被擄期間及以後的經卷,諸如以斯拉,尼希米及以斯帖記,歷代 志、瑪拉基書及米示拿,上述九十六個字彙不可見於聖經的其他部分。梭克列 (Zoeckler)宣稱,差不多每句經文都找到亞蘭文的語調;然而,韓斯坦堡 (Hengstenberg)卻認爲,整整11 章傳道書,只有十處經文顯示有亞蘭文的語調。 因此,從政治及社會狀況看來,傳道書應成書於主前五世紀。然而,持上述論調 的學者都忽略了一點:傳道書與主前五世紀的希伯來作品的相似程度,不比與主 前十世紀的爲高(除卻雅歌及箴言)。

在昆蘭第四洞,找到傳道書於第二世紀中葉時抄本的殘卷,繆林堡(James Muilenbeng,“A Qohelet Scroll from Qumran”, 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135,[October, 1954]:20)對這份殘卷有以下評述: 在語言學這方面來說,傳道書可算獨一無二。無疑,這經卷的用語異常特別。有 學者認爲,這是由於受到後期的希伯來文(Margoliouth 及Gordis 有所討論)影 響所至;在這方面,米示拿的用語提供了足夠證據(Jewish Encyclopedia,V.33 有詳 盡的解釋……他指出傳道書與腓尼基碑文的字彙有頗多類同之處,上述刻文例 如:Eshmunazar, Tabnith)。長期以來,學者均察覺傳道書內有亞蘭文語調,但時 至近代,學者才針對此點作詳細考究討論(例如F. Zimmerman,C.C. Torrey,H.L. Ginsburg)……米德侯(Dahood)曾提及迦南及腓尼基字彙對傳道書的影響,以 支援一種論調——傳道書乃作者用希伯來文寫成,但後來內中的語文受到腓尼基 字彙及文法的影響,因而顯出傳道書本身深受迦南及腓尼基文化的感染(Biblica 33, 1952, pp.35-52,191-221)。

認為傳道書非所羅門之作的學者們,提出大量在語言學方面的證據。在衡量上述 證據的分量時,必須在此指出,詳察所有資料後(包括字彙、風格、句法),發 覺傳道書在用語及風格上均是獨一無二的,與任何希伯來經卷都不相似,甚至迥 異于流傳至今於主前二世紀寫成的希伯來文獻,而昆蘭洞的傳道書殘卷正于此時 寫成。至於次經傳道經,其作者爲西拉之子耶數,則深受傳道書影響,在風格及 入手方法上均欲加以仿效;這卷僞經才顯出有主前二世紀的風格。

照本書作者自己審斷,密德候所指出的論點才是令人信服的,上文引述繆林堡的 話已陳明密氏的觀點。密德候解釋了爲什麽傳道書擁有如此殊異的字彙、句法及 文風。假如這種殊異的文風首先於腓尼基發展成熟,另一方面,又假設所羅門涉 獵了各地區的智慧文學(參王上4:30-34)。那麽,我們有絕對理由相信,是所羅 門自己選擇用這種獨特的風格與慣用語來寫下他的智慧之言。密德候的論點令人 極爲信服,他認爲傳道書顯示了受腓尼基文字影響的傾向,極明顯的腓尼基文字 的變音、代名詞、句法以及字彙,並且有各種類比。被指爲出現于傳道書裏的亞 蘭文,亦可見於腓尼基的碑文上;由此看來,上幾段所謂語言學方面的證據,實 不足以支援傳道書乃後期作品之說。

至於密德候自己,爲了解釋傳道書與腓尼基語文的相似性質,他假設耶路撒冷於 587 年淪陷後,有很多猶大人逃往腓尼基,建立許多猶大人的社區,而傳道書就 是由這些猶太難民所編成的。然而,當我們考慮尼布甲尼撒王的作風時,密德候 的論點便似乎不能成立了。因爲尼布甲尼撒要將猶太難民趕盡殺絕;他甚至進軍 埃及,也是爲要屠殺那些避戰至此地的猶太人。

由此看來,傳道書寫成的時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就是當以色列與推羅及西 頓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在商業、文化及政治上均有所交流或要相互依賴之時,這 個時期,無疑是所羅門作王期間了。那時候,智慧文學正發展至蓬勃的階段。(所 羅門在位期間,腓尼基的猶太人希蘭負責設計及製造聖殿上的裝飾,大量腓尼基 工藝師在他監管下工作。)正當此時期,所羅門寫成了箴言,而且他有可能致力 幫助使約伯記普及于民間。從語言學及比較文學的角度,以及所羅門當時的社 會、政治文化狀況看來,主前十世紀——所羅門工期間——最可能是傳道書寫成 的時代。(請參看本書作者的另一份著作A Survey of old Testament Introduction, 中譯本《舊約概論》香港種籽,以瞭解贊成晚期成書論的學者所提供的各種論據。)

本文選自艾基新著,《聖經難題彙編》(香港:角聲,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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