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多哲學家,每稱人乃一小天地,乃與禽獸不同,而有神的智慧,能力與良善。我們並不完全否認此種說法,因爲人是照神『自己的形像造』的,當神造人的時候,神『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裏,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創一27,二7)。但是,此乃爲始祖沒有犯罪墮落以前的景況,保羅在希臘對雅典人說:『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上帝,…將生命、氣息、萬物,賜給萬人,他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要叫我們尋求神,或者可以瑞摩而得,其實他離我們各人不遠,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他,就如你們作詩的,有人說, 我們也是他所生的』(徒十七22-27)。神學家加爾文說,『人類應當有兩種眞實的智慧,一 是知道上帝,一是知道自己。但是要想眞正知道自己,必先眞正認識上帝,要面對面的看到祂的榮光,才能相形見絀,自慚形穢,不再自以爲義,自以爲聖潔良善,自作聰明,自鳴不凡;而能看到自己的邪惡,不義,淫穢,愚昧』。以賽亞先知看到了萬軍主耶和華的榮光,充滿全地,便呼叫說:『禍哉!我滅亡了,因爲我是嘴唇不潔的人』(賽六1-5),他又說:『我們都像不潔淨的人,所有的義,都像汚穢的衣服』(賽六四6)。約伯『完全正直』,而且『地上再沒有人像他完全正直』;但到他親眼看見上帝以後,他就因此『厭惡自己,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伯一1-8,四二5、6)。我們若要眞正「明心見性」,必先認識上帝, 才能看到自己的眞相。
進言之,我們要『識自本心,見自本性』,須從兩方面看:一爲當初上帝造我們的景況,二爲亞當墮落以後的慘狀。神學家加爾文說,『從第一面來講,倘使人類沒有墮落,保持上帝造我們時候的原來的情況,我們與祂同在同榮,眞是可以頂天立地,俯仰無愧;但是我們須知,我們乃一無所有,一無所長,乃須完全仰賴上帝,這所謂善,乃是從神來的。從第二面來講,當我們看到亞當墮落以後的慘狀,我們便不敢再自誇自負,自以爲義,而應愧惶羞慚,在神前俯伏謙卑。』
自始祖亞當悖逆上帝以後,離開了聖潔公義的泉源,我們整個的心靈便爲罪惡所侵犯,不僅易受不良的事物所誘惑;而且我們的整個心田亦爲邪情惡慾所佔領,內心裏面且充滿了狂傲。所以保羅反覆訓示我們,一則曰:『不要效法這個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叫你們察驗何爲上帝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羅十二2)。再則曰:『要脫去你們從前行爲上的舊人,這舊人是因私慾的迷惑,漸漸變壞的;又要將你們的心志改換一新;並且穿上新人,這新人是照着上帝的形像造的,有眞理的仁義和聖潔』(弗四22-24)。照聖經的啓示,『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約三6),『人若不重生』,『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上帝的國』(約三3、5),『血肉之體,不能承受上帝的國』(林前十五50)。而且『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耶十七9),這一節聖經,就是一面鏡子,照出人性的醜惡。『罪的工價乃是死』(羅六23),這乃是人類的死症,決非靠禪宗『時時拂拭』,可以消除。近代西方的禪宗學者,用心理學的術語,把罪視爲一種「習慣的力量」,輕描淡寫,爲害更大。照羅馬書第三章所示,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的榮耀,而人心悖逆不信,眼中不怕上帝,殺人流血,行殘害暴虐的事,以致普世的人都伏在上帝審判之下,這個惡貫滿盈的世界,只有靠着上帝救贖的宏恩,藉上帝設立主耶穌作挽回祭,憑着祂的寶血,才能消除上帝的震怒,避免滅亡的災禍!
禪宗注重自救、不向外求,要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殊不知人類自始祖墮落以後,人心敗壞,比萬物都詭詐,要靠內心得救,實乃背道而馳。奧古斯丁說:『人的本性已經敗壞了,傷害了,失喪了,已經毫無用處,爲甚麼還以爲有何可取的呢?我們不要再文過飾非,爲自己辯護,應該眞切認罪』。『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上帝的國』。我們的生命,乃在主裏頭(約一 4),人類唯有回到生命之源,信主耶穌的名,重作上帝的兒女,才能得救,而不是「明心見性」,因爲人性已因始祖犯罪而敗壞,我們必須重作新人,恢復原有上帝的形像;必先認罪悔改,『求(神)爲我(們)造淸潔的心,使我(們)裏面重新有正直的靈』(詩五一10)。
禪宗自以爲慧眼獨具,轉迷成悟。殊不知我們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上帝的大能』(林前二5),因爲我們『存虛妄的心』,『心地昏昧,與上帝所賜的生命隔絕了 ,都因自己無知,心裏剛硬』(弗四17、18)。神學家凱柏爾說,『我們所以存虛妄的心,心地昏昧,乃因自己的無知,心地剛硬,致與上帝所賜的生命隔絕。這乃爲罪的惡果;由於罪的影響,世人的身心都失去了正常狀態。各種謬妄的衝動,旣困擾身體,復有害情操;又因各種不良道德的動機,使良心喪盡,結果使人性敗壞。』
加爾文說:『假如始祖沒有犯罪墮落,則人性不致敗壞,便可使我們知道上帝;但在現在情況之下,整個人類受了罪惡影響,若非藉着主耶穌基督使我們與上帝和好,實在沒有人能夠認識上帝是天父,或是救主』。『世人自稱爲聰明,反成了愚拙,他旣無法提高其境界,便照血氣之人的標準,來衡量上帝,並且愚好自用,逞其好奇之心,作虛空的妄想』。巴文克說,『如果沒有特殊啟示,世人的宗敎,或哲學,都不能知道上帝,也不會對於人和世界,罪和救贖有正確的知識』。
禪宗的法師常說,如果沒有開悟,禪是一本封閉之書。但是,如果沒有特殊啟示,則其所謂開悟,絕不會是眞的開悟;這不是我們故意貶低他們的偏見,甚至一位同情禪宗的世界著名心理學家榮卡爾氏(Carl G. Jung)也有同樣的意見。他說:『我們從來沒有一個標準可以正確地斷定某人是否眞正開悟,抑或僅爲他自己的空想,此乃不可捉摸之事。縱使那人自稱爲開悟,甚至說謊,也只能算他是開悟』。而且這幾句話乃是刊在號稱禪宗權威學者鈴木所著的「禪宗導論」一書的序文裏面,實爲一個極大的諷剌,益證禪宗的虛妄。
世俗哲學家憑其奇怪的幻想,以及生花的妙筆,往往會對上帝的本質發一些妙論。但是加爾文說:『光照在黑喑裏,黑暗卻不接受光。世人蒙上帝的聖光所照,可惜這聖光常被烏雲遮蔽,終不能使他得到好處,因爲血氣的人,如果不蒙聖靈光照,沒有那種能力,能領悟這種高深的智慧和關於上帝的事情。人類的本性絕對沒有選民那種因着聖靈的重生而從天父那裏得到的恩賜』。因爲我們生命的源頭,乃是在天父上帝那裏,在祂的光裏,我們才能見光(參詩卅六9)。但是上帝乃『住在人不能靠近的光裏』(提前六16);『假如沒有神的道,作我們的引導,我們不能進到祂那裏』;『因爲天國的門,只是爲重生的人開的』。
禪宗癡心妄想,要開另外一隻眼睛 ,但是奧古斯丁說,『我們的心眼,非靠主爲我們打開,終是閉着的』;『我們的心眼,須靠主恩光照,正如我們的肉眼,要賴太陽光照』。『不信之人,被這世界的神(魔鬼)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着他們』(林後四4),「禪」確如他們自己所說,是一本「封閉之書」;只有『猶大支派中的獅子,…他已得勝,能以展開那書卷,揭開那七印。……因爲(祂)曾被殺,用自己的血從各族各方,各民各國中買了人來,叫他們歸於上帝』(參啟五1-9)。若非從天上的父得到特殊啟示,(參太十六17),妄想開人的心眼,那是徒勞的愚事;因爲『屬血氣的人不領會上帝聖靈的事』(林前二14)。誠如加爾文引證奧古斯丁的話說,要想了悟這種屬天的事,毎人必先具敬虔的實意和心靈的平安。
當著者正寫本章之時,有一天下午,到寓所附近的海濱去散步,坐在一張椅上看書,有一酒徒到我身邊,非常客氣的問我,『先生,可否讓我坐在您的旁邊?』等一會,他便從衣袋裏拿出一瓶威士忌酒,他又問我:『我可以飮一口酒嗎?』當他坐在我旁邊之時,他不停地自言自語,胡說亂道。當我離開之時,他似乎很覺抱歉,對我說:『我有驚擾您嗎?』從他對我談話的態度來論,他非常謙恭,似乎是一個正常的人,但很可憐,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實情。當我在回去的途中,我想念此人,可憐此人,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慘狀,忽然令我感覺到,那些所謂自以爲已經開悟的禪師,事實上卻是神經失常,被人稱爲「魔王」!他們能講能寫,高談「明心見性」,「轉迷成悟」,卻不知道他們乃蔽於死蔭的黑暗裏面,未蒙福音光照,走在滅亡的道路上面。茲再申論。
(本文乃選載自本會將出版之章力生博士著的電子書《總體辯道學:宗教篇》)